[ 編劇高雄 ]

高雄編劇駐市計畫

再生愛人

辜健耀
辜健耀

劇本類型

同志
家庭

關於本劇

故事大綱

多年來,葉乃蓉一直未曾踏上台灣這片土地。她是名馬來西亞傳統婦女,自年輕便靠著大馬傳統料理椰漿飯擺攤將於恩拉拔長大,兩母子相依為命。直到某天在台的張於恩向他出櫃,更揚言要和一名台灣男子沈俊揚結婚,兩母子關係變得緊張起來。葉乃蓉誓死不到台灣高雄探望張於恩的生活,以示對孩子同性戀身份的抗議與不接受。

一天,葉乃蓉接到了一通電話。在高雄生活的兒子張於恩居然跳樓自殺死了!縱然從前的她百般不願意,這次的她都必須踏上陌生的國度,撿孩子的屍。在前往殯儀館的路上,張於恩的朋友向乃蓉坦承於恩憂鬱症纏身多年。於恩到底和怎麼樣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他過得快樂嗎?健康嗎?乃蓉可說是一無所知。

而此時葉乃蓉要面對的,便是和孩子的「丈夫」沈俊揚一起處理張於恩的身後事。兩人在殯儀館前首次見面,相待如賓底下卻是看彼此不順眼。他們對於恩的身後事也持不同態度,乃蓉欲將於恩屍體運回馬入土為安,俊揚則希望火化於恩的骨灰並撒到台灣的海上。葉乃蓉發飆起來,她認為大馬才是於恩的家,更直指俊揚只是個外人。畢竟台灣同婚未保障跨國婚,俊揚和於恩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夫。最終,葉乃蓉因運送屍體價格不菲而妥協,但仍堅持道教傳統葬禮,火化後必須帶走於恩的骨灰。

葬禮結束後,葉乃蓉到沈俊揚家中欲帶走張於恩的東西。俊揚拿出了這些年來乃蓉做給於恩的衣服,於恩可是一件都沒穿過。俊揚質疑,乃蓉究竟是沒有發現於恩不喜歡這些衣服抑或是明知道於恩不喜歡卻依然逼迫他穿上這些衣服?直到將於恩逼死。兩人爭執當中將衣服給撕破了,乃蓉抱著破碎的衣服哭倒在地,讓俊揚意識到自己似乎過份了,趕緊向乃蓉道歉。

兩人冷靜了下來,沈俊揚拿出了針線,與葉乃蓉一起縫補衣服。乃蓉坦承,其實自己是妒忌俊揚得到了張於恩所有的愛。俊揚拿出因地震震落砸碎的相框,是於恩保留著的兒時與乃蓉的合照。乃蓉這才意識到其實於恩一直都深愛著她這個媽媽,無奈她這些年總是拒絕他的愛。

葉乃蓉毅然決定留在高雄。雖然晚了一步,但她想完成孩子的心願,探望孩子的在台生活。她想要試著接納自己的孩子,無條件的接納。葉乃蓉拜託沈俊揚收留她,她提出的條件是教會俊揚如何烹調椰漿飯。俊揚答應乃蓉的條件,他也希望學會這道於恩最愛的料理以守住對於恩的愛。只是對於乃蓉想要了解於恩在台的一切,俊揚猶豫了。

然而葉乃蓉在烹煮椰漿飯時嫌棄台灣米太軟綿,根本做不出椰漿飯講求的粒粒分明。俊揚表示於恩就是愛台灣米,氣急之下,更決定揭露於恩的一切。窗外開始飄雨,俊揚回想起七年前在性愛趴與於恩的相遇。當時的於恩沈淪在藥物與性愛當中,是俊揚將他從那樣的熔爐中拯救了出來。兩人決定走入穩定關係,於恩卻被確診感染了HIV,在當時台灣法律面臨被驅逐出境的可能。雷雨交加仿佛擊穿了乃蓉的心臟,她沒想到當自己欲接納孩子的時候,她要接納的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吸毒、愛滋、同性戀,她從未想過那乖巧又陽光的孩子經歷了這些。知道了孩子的真面目,是否還做得到無條件的包容?

2015年相關外籍愛滋禁令取消,原本該是件值得開心的事,但那時的沈俊揚卻發現張於恩原來一直飽受憂鬱症所苦。兩人依然努力生活,原本期待在台灣同婚專法中看到曙光,沒想到專法未保障跨國婚,讓於恩因外籍身份再次被排除在台灣法律之外。儘管如此,俊揚還是為於恩舉辦了一場同志婚禮,兩人成為形式上的夫夫。直到最近,於恩還是發病自殺了。俊揚將於恩偷藏在廚房櫃子裡的精神科藥物都拿了出來,共有三個月的份量。三個月前,於恩曾回家探望乃蓉並帶來結婚消息,希望得到乃蓉的祝福,卻換來乃蓉歇斯底里的厭惡與否定。就在那時開始,於恩再也沒有服藥。乃蓉終於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逼死於恩的。

狂雨夜裡的回首讓兩人幾近崩潰。直到天明,葉乃蓉打破寧靜,問起兩人為何移居高雄。「張於恩在高雄找到了歸宿感。」俊揚說,在於恩第一次到高雄旗津沙灘的時候,他仿佛有種置身於大馬半島西海岸的錯覺。乃蓉忍不住叫俊揚帶他到旗津一趟。兩人來到旗津沙灘,乃蓉頓時明白,高雄對於恩的意義。這裡始終高掛著豔陽的天氣,有著細沙的沙灘,一切都太像大馬那個家。

在旗津沙灘上,兩人從對於恩的追憶漸漸變成對彼此的。乃蓉問起沈俊揚的過去,得知沈俊揚年幼喪母,如今的生活亦未曾被父親所接納。乃蓉仿佛從俊揚與其父親間的愛恨裡看到了自己和於恩。她提議回俊揚台中老家一趟,盼俊揚能打開與父親的解。

匆匆返回台中老家已是夜晚,沈俊揚看見父親又在酗酒,便和父親一同舉杯。兩人酒醉之下情緒漸失控,互相自責,父親更坦言俊揚母親是因難產俊揚而死的。俊揚恍然大悟,原來不管他是不是同性戀,父親都會恨他。葉乃蓉在房內,聽見了一切。

隔天一早,兩人返回了高雄,獨自在家的沈俊揚產生了尋死的念頭。他拿起於恩三個月未吃的精神科藥物一顆顆的吞下肚,直到自己昏迷在廚房的地上。返家的葉乃蓉發現門口被反鎖,敲門也沒人回應,終於發現不對勁。

俊揚被送到急診室,在病床上漸漸有了意識。他質問乃蓉為何要救他,乃蓉表示「我救不了我的孩子,但我要救你」。沈俊揚覺得自己不值得一救,更坦承了自己其實一直在撒謊。嗑藥的、感染HIV的其實都是他自己,而非於恩。於恩看起來那麼快樂正向,卻是嚴重的憂鬱症患者,因為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自己最親愛的人。雖然當初俊揚是為了氣乃蓉而撒謊,但他意識到,其實自己是想要成為於恩,成為那樣陽光正面的人。護士將病床推開前往抽血,乃蓉站在原地看著走遠的俊揚,一臉嚴肅的離開了醫院。

葉乃蓉離開了。然而她並非放棄俊揚,而是到台中去尋找了俊揚的父親。他不想俊揚父親再重蹈自己的覆轍。然而乃蓉未能說服俊揚父親到醫院看俊揚並接納他,最終獨自回到高雄。再次看見乃蓉的俊揚感到難以置信。醫院裡,俊揚沒有家屬,乃蓉決定當他替代的家屬。乃蓉表示,她接受他們所有的樣子,不管是於恩的,還是俊揚的。

終於,乃蓉要返馬了。離別前,她將骨灰的一半分給了俊揚,並拜託他將骨灰灑到台灣的海上,她知道於恩有一部分是屬於台灣的。兩人擁抱大哭,此時乃蓉當俊揚就像親孩子一樣。他們都失去了一個愛人,但不介意成為彼此的愛人。

幾個月後的聯合海葬上,沈俊揚將張於恩的骨灰灑到了台灣的大海上。返馬的葉乃蓉恢復平靜的日子,擺攤販售著椰漿飯,唯她使用了軟綿的台灣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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