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編劇高雄 ]

高雄編劇駐市計畫

鋼琴課

楊貽茜
楊貽茜

劇本類型

愛情
科幻

關於本劇

未來世界裡,一個鋼琴演奏家接受了一個奇異的委託,去鑑定AI是否能彈奏出攝人心魂的音樂,然而他卻發現AI看守著一個秘密,而那個秘密有關於他的亡妻。

故事大綱

在一切數據化的未來裡,人類的活動轉為虛擬,現實的世界人跡稀少,第一手的實體接觸與情感交流成為特殊階級才能擁有的體驗。一場私人的音樂會正在舉辦著。樂聲迎來了一個神秘的男子,他走至包廂,在一個老紳士身旁坐下。老紳士是音樂會的金主,他要男子留神舞台上鋼琴師的表演,在一個十分令人動情的樂段之後,金主向神秘男子表示,不論男子要給他帶來什麼,都必須比這個更好。男子注視著舞台上的鋼琴師,發現他在樂句之間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

音樂會結束後,金主到後台去向鋼琴師致意,並邀請他到海城一走趟。海城是金主家族的私人物業,因氣候變遷而被猛烈洪水襲擊過,基本上現在就是一座空城,但因為是起家地所以在形式上還保留著,讓AI看管與自主學習,且保持了富人親近藝文的傳統:海城生產藝術人文相關數據。而家族現在正在分裂,大家對海城的價值和去留意見分歧,決定要派一個專家前去評估。「機器說,他們懂音樂。」金主這樣說。鋼琴師拒絕了,在他看來,音樂只有在人跟人之間傳遞情感時才有意義,機器並不屬於這兩端,傳達得再美也沒用。「所以才需要你去看看。」金主表示,只要鋼琴師願意前往海城,就幫他解決鋼琴師妻子的問題:他的妻子過世了,但他們的婚姻因鋼琴師太執著於自己的事業,而沒有抽空完成法定程序,所以鋼琴師並無權訪視妻子所留下來的數據。

鋼琴師跟著神秘男子上路,才發現他就是那個看管海城的AI。他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平靜、文雅,舉止透露著體貼但又有股淡漠的操控感。他好奇鋼琴師演奏時的眼淚,但鋼琴師認為AI不會理解人的感情,所以替代性地說了一個鬼魂的故事,他說演奏時,就能在音樂廳裡召喚出同一個死者,每一次觸及琴鍵,他妻子的模樣就會浮現。「她會在舞台燈下若影若現,看著我,但認不出我是誰。」對他來說,數據就跟鬼魂一樣虛幻。

他們在夜晚抵達海城,整座城異光閃閃,都是數位般的訊號,遠遠看去像是另一種生命體。AI告訴他,這整座城是一個整體,建築和硬體之間會互相感應,而AI是城裡唯一人形的機器。為了不讓鋼琴師覺得沒有隱私,AI讓他獨自休息,如果有需要,只要開口,會有一個女性的聲音回應他。AI告訴鋼琴師,數據顯示,女性的聲音使人類感到平靜,會讓他在這個機械城市裡感到自在一些。

鋼琴師在睡夢中聽見熟悉的琴聲,他激動地跳了起來,並且發現這不是夢,他所在的建築裡真的飄蕩著琴聲,他到處尋找琴聲的來源,卻發現那個聲音來源不是固定的,是漂移的。長廊的另一頭,一台鋼琴在無人的狀態下一邊移動一邊自動演奏著。「你為什麼會彈這個?」鋼琴師對那台琴大吼,琴聲嘎然而止,一切回到死寂。

隔日在海城的音樂廳裡,AI向鋼琴師致歉,因系統例行性維護作業,昨夜某些硬體有些失控。鋼琴師質問為何鋼琴會演奏只有他跟他妻子會彈的曲子?AI說,那不是你的妻子,那是我的女兒。而你這趟來,就是來聽聽我的女兒是否能彈得像人。鋼琴師覺得被冒犯了,他的妻子死於難產,而AI竟宣稱自己有個女兒。在憤怒與強烈的質疑下,AI的女兒從舞台後走上台演奏了一曲。鋼琴師被她的琴聲打動了,心中起了異樣的感情。此時,觀眾席裡的眾多電眼突然亮了起來,整個空間隨著琴聲被奇異的光束淹沒。這不是一場音樂會,而是一場數據採集會。曾經神聖的音樂廳原來是個大型掃瞄器,訊號光束與音樂交織成奇異的景象。鋼琴師的呼吸、心跳、動作、角度、震動、與空間所有的關係全都被擷取了下來,在這個空間裡的所有一切都只是數據工廠中的一小分子。鋼琴師心生警覺,他按耐住自己的情緒,離開了音樂廳。

夜晚,房裡響起了那個女性的聲音,她自稱「女兒」。她問鋼琴師為何離開。鋼琴師本來拒絕談話,因為他記得AI說的,整座城是一個整體。但他又對她十分好奇,也想知道專屬妻子的旋律為何會出現在這座城市裡,女兒告訴鋼琴師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可以展示給他看,並請他戴上房間裡的VR頭盔。鋼琴師照做了,他看見AI正在教女兒彈琴,女兒戴著一個造型奇異的耳機,神情恍惚,耳機上的訊號光如呼吸般呼應著音樂起伏,AI就在樂聲中環繞著女兒行走。她的演奏非常的美,美到鋼琴師意識到自己也正繞著女兒走,他的視角跟AI相疊了。鋼琴師又再一次被無所不在的數位化程序侵犯了,在退出前,他看到女兒在彈奏時流下的眼淚。

「你能分辨訊號後面是人還是機器嗎?」鋼琴師問。
「我可以,但,為什麼要分辨呢?在訊號的世界裡,機器與人類,都是漂亮的閃光。」AI回答。

女兒是個擬像還是真實存在的人?她是真實生命還是數據呢?數據已經懂得哭泣的衝動了嗎?鋼琴師確信講話表情凜冽的AI不會流淚,那獄卒般的神情讓鋼琴師不得不懷疑AI正看守著某個東西。

抱持著懷疑與好奇,鋼琴師持續與女兒聲交談。他發現與女兒有關聯的感官分散在城市的各處,他們只能在房間裡透過機器交談,而她的聽覺似乎困於音樂廳中,但她卻能描述城市周遭的景物、氣味與風的吹撫,鋼琴師推測她有個能自由行走的身體。她回答問題的方式有時冷硬,有時卻又充滿生命的熱情,對私密的問題毫無戒心。鋼琴師確信,女兒是一個被AI監禁與採擷數據的生命體,她主體性和記憶被機器分散了所以對擁有「自我」的意識非常模糊。她似乎無處不在,但卻又從未真正出現在自己面前。但透過交談與音樂,情愫在他們之間悄然而生。

鋼琴師決定向金主報告,否定海城的價值好關閉整座城,這樣女兒就能夠脫離機器的監禁與掌控了,而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AI介入。但鋼琴師卻發現,女兒其實是金主的私生女,因為先天的聾啞缺陷所以讓把她留在海城,沒想到她卻成了吸引AI製造數據的源頭,如今AI與女兒的意識互相佔有、感官互相延伸,海城成為人類思想與欲望訊息交織之城,他們現在是不能分離的三位一體了。如果關閉海城,女兒註定不會是一個完整的存在,她既不是機器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金主讓鋼琴師去海城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向家族證明女兒是這種特殊的後人類,好保有回歸家族的最後機會。金主告訴鋼琴師,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會利用自己的勢力,讓鋼琴師可以訪視亡妻所留下的數據。

鋼琴師訪視了那段數據,他的妻子正在彈琴,而她就是那個女兒,被琴音所吸引的他,就像是被數據召喚的亡魂。在那剎那,他終於理解了這一切,妻子不斷地在召喚他,過去他沒有好好傾聽,如今這個訊息終於傳達到他這裡。AI沒有感情,但它見證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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